富士康和苹果同床异梦揭开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
本文作者:许一力
苹果的新一代手机iPhone6已经确定了9月上市的议程。这让我关注起了另外一个隐藏于苹果大旗下的制造业“王者”—富士康。
在中国,一提起富士康,就会联想到血汗工厂,会想到低端制造业供应。但这是被误解的,客观来评判,可以说,现今全球没有第二个企业能够做到富士康等级的代工能力,甚至我们很难真正的下结论—究竟是苹果成就了富士康,还是富士康成就了苹果。
乔布斯在97年重回苹果的时候,苹果正处于黑暗的低谷期。这一低谷的成因除了苹果当时的创新力低迷之外,还有一个重大问题就在供应链上。苹果供应链的软肋成为当时制约发展的重要一环。所以97年,苹果亏损约10亿美元,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库存注销费用。当时苹果笔记本的零部件供应商在亚洲,而组装厂却在爱尔兰。97年乔布斯回归,在07年之后,连续6年苹果成为Gartner评选的全球最佳供应链厂商。
这种转变主要是十年间发生了两件事儿:第一是98年现任ceo库克的加入,第二是库克大力的整合了苹果的产业链结构—富士康的加入也就是在这一时期。所以能明白,乔布斯为什么将库克选为接班人,如果说苹果的成功,源自于乔布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。那么在这一背后如果没有库克整合的完备产业链模式,即便想象力再为华丽也难以成为现实。
乔布斯是矛,库克是盾,而富士康则是铸成矛锋与盾壁的精钢。
富士康一度是iPad和早期款式iPhone的唯一组装企业,其50%的利润来自于苹果,而苹果40%的成本归属于前者。并且通过苹果产品的热销,富士康一度成为包揽全球50%电子设备代工的庞然大物。
有个当年被传到神乎其神的细节。据说iPhone4S上架销售前几周,苹果改进了制造设计,主要是涉及显示屏的设计,这使得此前准备的组装线要彻底重置。新的显示屏近半夜才被送到中国工厂。当夜,工厂领班叫醒了8000名工人。这些工人在半夜12点换班,半小时即到位,将新的显示屏装入机器。仅仅96个小时,该工厂完成了日产10万台iPhone的工作量。
这一事件正标志着富士康成为全球当之无愧的代工之王。
但与此同时,苹果与富士康双方却又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各自的定位。
因为对于苹果和富士康来说,有三个问题是无法跨越的。
第一件事,对于富士康和苹果来说,尽管目前处于蜜月期,但结构上的过于依赖,那是非常危险的。2012年富士康连续发生工厂问题时,苹果的供应链就曾受到很大的影响;苹果产品销量周期性的萎缩,也会对富士康收入构成直接的威胁,去年一季度,新品青黄不接的苹果销量下滑,直接导致富士康收入下降达到两成。
第二件事,我们看到苹果的产品线正在最近几年迎来加速的扩容,平板电脑和手机都出现了迷你版和廉价版,智能手表、智能家居、汽车配件等领域也随时可能展开争夺。对于代工企业来说,产品线的复杂度越高,代工成本就越大。苹果不给供应商留出利润余地的恶名已经是众所周知。也因此,虽然富士康的产能在07年至今增加了一倍还多,但整体的利润增长却不足40%。利润率更加稀薄,富士康12年营业利润率2.8%,去年同样不足3%。
苹果方面却并没有更多的让步,使得年营收1300亿美元的富士康,正在逐步寻找另一条苹果之外的大腿。一方面,新客户华为在全球智能手机行业排名第三,拥有5%的市场份额,这让富士康的命运不至于受制于同一个品牌。富士康甚至尝试多元化的努力包括斥资3亿美元获得4G牌照。
第三件事,也是最重要的—代工这条路还能走多远。富士康的快速崛起,基于中国特有的劳动力土壤。然即使富士康现在已经是全球规模最大、最成功的代工企业,电脑和智能手机的增速已经放缓,中国的廉价劳动力的红利逐渐消失。支撑富士康的另一个因素—苹果的创新能力,也同样开始下滑。
两种情况的结局,是苹果需要寻找新的代工模式,而富士康则需要寻找其他的生财之道。
去年苹果向和硕伸出的橄榄枝,不就是苹果与富士康的感情出现裂痕的证据么?库克曾说会关注产业链里每一个工人的情况,然从商人的角度来说,这样的话却又是不现实的。苹果的成长注定了要盘剥金字塔的底层,而富士康的成长则势必会涉及到底层拓展后顶层建筑的换代。
看来所谓的合作双赢,仅仅是商业的表象,甚至可以说是弱者用来自我欺骗的话语。任何合作都是建立在资源配置和效率的基础上,事过境迁,各种条件最终还是会变化。这时如果没有准备应对,看似完美结合最终还会遭遇困境。商业就是这样,苹果和富士康的合久必分,也同样是这个道理。
(本文作者观念仅代表个人观念。)
(责任编辑:HN66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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